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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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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章

喬舒雲三人出發沒多久, 就發現身後多了幾條小尾巴。

談月縈擡手就要殺了他們,喬舒雲連忙阻攔道:“娘,他們是燕王府的人, 燕王府對女兒有恩,您就放了他們吧。”

談月縈這才饒了他們, 喬舒雲朝那幾名暗衛警告道:“還想活命的話, 就別再跟著了。”

暗衛們謝恩後迅速離開, 談月縈則不解地問:“舒雲,你怎麽會和燕王府扯上關系?”

“昨晚女兒跟您說的,救了女兒性命,讓女兒為婢十年報恩的貴人, 就是燕王妃。”喬舒雲解釋。

談月縈聞言很是氣憤:“好個蕭瓊華,定是因為你爹爹當年同她退了婚, 才故意這般羞辱你!娘這就去找她算賬!”

“娘誤會了,王妃救我性命,又給我容身之地, 我們應該感激她才是。”喬舒雲勸阻道。

談月縈聽她這麽說, 才斂了怒氣:“舒雲說得對,是娘狹隘了。等以後有機會,娘會想辦法,報了這份救命之恩的。”

喬舒雲笑著點了點頭,三人這才繼續出發。

經過建州時,一次在茶樓歇腳,聽到有人談論陸家莊被滅門的事。

喬舒雲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,談月縈聽了卻頗感興趣, 特意帶著她們繞路去陸家莊看了看。

陸家莊如今已然荒廢,其內數十具屍首都已經被官府收殮, 只剩一座空莊子,院裏的雜草都長得有幾尺深。

談月縈在莊子裏搜尋了好一會兒,仍舊一無所獲,不禁蹙了蹙眉。

喬舒雲見狀,主動問道:“娘想找什麽?要不,我來幫您找。”

談月縈回過神來,搖了搖頭道:“沒什麽,就是想著,將陸家莊滅門的,和當年滅門鏢局的興許是同一夥人,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仇家的線索。可惜,過去時間太久,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了。”

“關於仇家的線索,女兒倒是知道兩條。”喬舒雲說。

“哦?你知道些什麽?快說來聽聽。”談月縈急聲問。

喬舒雲於是將真言散和觀音丹的事說了,唯獨隱去了玉玨的事,又道:“排除了赤霄宗、血鴉堡和琉璃島,就只剩軒轅門和渭南王府了。可軒轅門是名門正派,渭南王也只是一個閑散郡王,都不太可能是當年滅門鏢局的真兇。”

談月縈冷哼一聲:“怎麽不可能?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,表面正義凜然,實則一個比一個齷齪!”

說到這兒,許是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過,忙柔和下聲音道:“娘的意思是,既然都查到這兒了,娘就帶你去軒轅門探上一探,是不是他們幹的,一查便知……”

“誰在偷聽?”談軒明突然冷喝一聲,一記飛鏢朝旁邊草叢射去。

草叢裏這才顯現出一名十五六歲容貌清秀的白衣少年,他頭上衣服上都是草屑,卻顧不上去摘,匆忙站起身來朝她們拱了拱手道:“誤會誤會,在下邵州雲家人,單名一個‘洛’字,適才並非有意偷聽三位談話,只是湊巧也在陸家莊查找線索,看到三位突然進來,不得不躲了起來。”

“邵州雲家?你和陸家莊什麽關系,為何在此查找線索?”談月縈厲聲問。

“不瞞三位,雲家和陸家是世交,陸家莊遭難前,陸莊主曾派人送信給雲家求救,可惜路上因為一些原因耽擱了,雲家沒能及時趕來相救。”雲洛說著嘆了口氣,很是為陸家的遭遇感到惋惜。

喬舒雲這才知道,原來陸莊主當時是把她當成雲家派來的救兵了,這才把玉玨和嬰兒托付給她。

雲洛嘆完氣,繼續說道:“家主心覺愧疚,特意派我過來查找線索。可惜,我在此查了好些天,也沒能查到什麽線索。”

“更可惜的是,你偷聽到了不該聽的,今日是必死無疑了!”談月縈說著擡手便要殺了他滅口。

“女俠息怒!聽我說完,再殺我也不遲。”雲洛急忙討饒。

“哦?你還有什麽話可說?”談月縈問。

“三位是蒲州平順鏢局喬家的人吧,喬家、雲家還有陸家,其實都是‘天璇十八義士’的後人,也就是說,咱們其實是一家人,你們剛才說的那些,我是絕對不會洩露出去半個字的。”雲洛解釋。

喬舒雲心道糟糕,這雲家怎麽派了個這般天真的少年來陸家莊查找線索,竟然一張口就將自家是‘天璇十八義士’的後人這麽緊要的事說了出來!

其實之前她隱約猜到過,喬家可能是‘天璇十八義士’的後人,只是一直不敢確定。雲洛這番話,倒是肯定了她心裏的猜測。

談月縈目中精光一閃:“你要如何證明,雲家是天璇十八義士的後人?”

雲洛撓了撓頭說:“雲家也有白澤匣和清晏玉玨算嗎?”

原來那玉玨叫‘清晏玉玨’,想來是取自‘河清海晏’之意,喬舒雲心想。

“光知道白澤匣和清晏玉玨可不夠,你得說出這兩樣東西的具體用途才行。”談月縈道。

“白澤匣裏裝了觀音丹,刻了通往封印之地的地圖,清晏玉玨則是打開封印之地的鑰匙。”雲洛如實道。

“那封印之地,封了些什麽東西?”談月縈又問。

“當年的九大至寶裏,桑乾劍,幽龍鞭,鳴鳳琴都被毀了不知去向,佛心泉和回魂淚乃自然之物,所在之地無人知曉。餘下的就只有觀音丹,翼坤刀,菩提有悔,九轉長生功這四樣至寶了。”

“觀音丹被分別放置在九個白澤匣裏,傳承下來以備不時之需。翼坤刀,菩提有悔和九轉長生功則被放在了封印之地裏。”

雲洛說到這兒,又補充了一句:“不過聽說,九轉長生功的上半部功法遺失了,封印之地裏只有下半部。”

喬舒雲聽完不禁陷入沈思,這些年來,天璇十八義士的後人相繼被滅門,應該就是為了拼湊出封印之地的地圖,並集齊九塊玉玨,好打開封印之地,取出其中封印的寶物。

只是,幕後兇手所圖的,究竟是翼坤刀,菩提有悔、還是九轉長生功的下半部呢?

翼坤刀就不必說了,是和桑乾劍齊名的絕世寶刀。

菩提有悔是曾經的暗器世家唐門所制出的殺傷力極為巨大的暗器,傳聞一旦啟動,足以滅神。

當然,傳聞總是有些誇張,但滅殺聖境高手應該不在話下。

至於九轉長生功,據說功成後能夠立地成神,有毀天滅地之能,甚至獲得永生。

喬舒雲對此持懷疑態度,古往今來,從未聽說有哪位聖境高手能夠脫聖成神。

但不可否認,九轉長生功對世人的強大誘惑力。

傳聞一百多年前,九大至寶裏,被爭搶得最厲害的,就是九轉長生功的功法。

雲洛說完這些,一臉自豪地問談月縈:“怎麽樣?我說的這些,足以證明雲家是天璇十八義士的後人了吧?”

“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,你可知道天璇十八義士的後人還有哪些?”談月縈問。

喬舒雲聽到這話瞬間回過神來,正要制止雲洛開口,就見他搖了搖頭道:“這我就不清楚了,天璇十八義士的後人早在當年就約定好,分散各地,互不聯系,以免被有心之人尋到一網打盡。”

談月縈不信:“既如此,你是如何知道喬家和陸家是天璇後人的?”

“陸家是因為陸莊主和我爺爺當年游歷江湖時結為摯友,意外發現的。喬家是因為你們剛才提到白澤匣和觀音丹,我才知道的。”雲洛解釋。

談月縈這才沒再質疑他的身份,和氣一笑道:“既然同是天璇後人,我們t理應到雲家拜訪,不知雲家在邵州何處?”

“雲家地址極為隱蔽,即便我同你們說了你們也找不到。要不這樣,你們先帶我去軒轅門探查,等查完了,我再帶你們回雲家見我爺爺?”雲洛笑著商量道。

談月縈一想,軒轅門在虔州,離建州更近,先去完軒轅門再去雲家,也不妨事,便點頭答應了。

一行人於是出發去往虔州,一路上,雲洛嘰嘰喳喳的,比之前的談軒明還要話癆。

“三位女俠和陸家莊的人素不相識,卻能主動到陸家莊探查,看來咱們天璇後人彼此之間能夠互相感應心有靈犀,以後也該多多聯絡守望相助才是。”

“三位女俠打臺州方向來,可聽說過燕王世子率領武林群雄圍攻琉璃島,屠聖搶婚的事?當時的場景一定十分壯闊,我雖然沒趕上這場盛事,但光是想想都覺得心潮澎湃!”

“也不知那被搶婚的女子長什麽模樣,一定是個絕世美人!不過再美,定也美不過三位女俠。你們要是不說,我都看不出來你們是母女,還以為你們是三姊妹呢!”

“三位女俠,那邊有賣桂花糕的,聞著就香,我去買幾塊來大家一起嘗嘗。”

“三位女俠,等等我,我的小毛驢都快跟不上你們了!”

……

談軒明被吵得頭疼,這才理解了,之前她死纏爛打一路跟著表妹去臺州時,表妹是何種心情。

不過,她可沒有表妹那麽好的脾氣,直接出手點了雲洛的啞穴,耳邊這才清靜了一天時間。

雲洛一天沒能開口說話,可算是把他憋壞了,見談月縈和談軒明都不好惹,便一個勁兒地往喬舒雲身邊湊,一口一個‘舒雲姐姐’喊得極為順口。

喬舒雲有時候看到他,總會想起從前的衛辭來,一樣的愛說愛笑、愛穿白衣,愛嘴甜地叫她姐姐,只不過,他比衛辭多了兩個小梨渦,因而笑起來更孩子氣些。

這樣一個半大的孩子,嘴上還沒個把門的,她真不理解,他家裏是怎麽敢把他放出來查線索的?

她有心想提點他一二,但當著‘談月縈’的面,實在不好多嘴,只能暫時作罷。

沒錯,早在第一次見面時,她就發現眼前這個‘談月縈’並非她的親生娘親,雖然容貌幾乎一模一樣,但性格卻千差萬別。

即便她扮演得十分逼真,無論是說話口吻、還是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,都和娘親從前一樣,但她還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其中細微的差別。

她確認過,她沒有戴面具,想來,應該是娘親一母同胞的姐姐,也是談軒明的親生母親,談映月。

她之所以沒有戳穿她的謊言,一是因為,她太想念娘親了,想從她身上汲取哪怕一點點娘親的溫暖。

二是因為,她想知道,她假扮娘親接近她的原因。也想知道,當年娘親接近父親的真正目的。更想知道,娘親是否還活在這世上?

‘談月縈’說當年接近父親是為了伺機報覆蕭淮落,但看她這些天的表現,幽冥教分明也在圖謀白澤匣和玉玨。

只是不知,當年鏢局滅門的事,幽冥教有沒有參與其中?

十餘天後,一行人來到虔州軒轅門附近。

意外的是,敖銳竟然突然帶人出現了。

看來,是‘談月縈’暗中給他傳了消息,約定好在軒轅門附近匯合,一起行動。

敖銳見談軒明氣色不太對,抓起她的手腕一探,發現她體內的曇幽精血果然沒了,氣得當場逼問道:“你用那滴血救了誰?”

談軒明掙脫他的手,面色淡淡道:“和你無關。”

敖銳愈發氣憤:“誰說與我無關?你別忘了,那滴血本該是屬於我的!”

“用都用了,你要是不滿,把我的性命拿去便是!”談軒明聳了聳肩,一臉的不在乎。

“你!”敖銳一時怒火中燒,扭頭一看,正好看到她身後的喬舒雲,一下子記起之前在地宮,自己不但敗在她手下,還被她用劍劃傷臉的事。

雖然臉上的劍傷早已痊愈,但這場敗仗,至今被他視為奇恥大辱!

明萱怎麽會和這名女子在一處?難道明萱救的人是她?

“軒明救的人,難道是你?”敖銳用幽龍鞭指著她。

喬舒雲先前問談軒明,她只說是用幽冥教秘術救的她。剛才聽敖銳的話,才知和一滴血有關。

她直覺這滴血對談軒明應該很重要,可她問她的時候,她為什麽不肯如實說呢?

見敖銳質問她,喬舒雲坦然承認:“沒錯,軒明確實救過我。”

敖銳心中猜測得到確認,一時怒不可遏,擡鞭便要朝她抽去,卻被‘談月縈’給攔了下來。

‘談月縈’將他拉到一邊,說了幾句悄悄話。

兩人再回來時,敖銳才勉強斂下怒氣,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了下喬舒雲,冷哼道:“看在你是月姑姑女兒的份兒上,暫且先饒你一命!”

喬舒雲沒說話,一旁雲洛卻坐不住了。

“你誰啊?本事不大口氣倒不小,竟敢大言不慚地和我舒雲姐姐說這種話!”雲洛叉著腰氣憤道。

敖銳掃了他一記冷眼:“你又是哪兒來的臭小子?”

“我才不臭,我天天洗澡,穿幹凈的白衣裳,肯定比你這個穿黑衣裳的香多了。”雲洛辯駁。

一旁談軒明聽了這話表示不解:“為何穿白衣裳的就一定比穿黑衣裳的香?”

“黑衣裳耐臟,穿臟了也看不出來。喜歡穿黑衣裳的,大多都是不愛幹凈不愛洗澡的,你說這種人身上能不臭嗎?”雲洛振振有詞道。

談軒明當場發出一聲爆笑:“你說的有理,太有理了。看來以後我也得多穿白衣裳,還得離穿黑衣裳的遠點,以免沾染了一身臭味!”

說著刻意離敖銳遠了些,還搖了搖手中的折扇,似是要把他身上的‘臭味’扇遠些。

敖銳額上青筋跳了跳,但又不能對明目張膽嘲笑他的明萱動手,只能拿鞭子指著雲洛:“看來你是想領教下我手中的鞭子了!”

雲洛嚇得立馬往喬舒雲身後一躲,‘怯生生’道:“舒雲姐姐救我!”

“你讓開!讓我好好收拾他!”敖銳命令喬舒雲。

喬舒雲巋然不動:“敖公子與其和一個半大孩子計較,不如先同我較量兩招?”

敖銳心知一對一自己不是她對手,當著這麽多人的面,也不好帶著屬下圍攻她一個,只能忍了又忍道:“今日便不同你們這些弱流女子半大小子計較!”

‘談月縈’見他們鬧夠了,才出聲道:“我讓人打聽過了,軒轅門五日後將要舉辦祭祀大禮,屆時門中上下都會下山幫附近村民收割稻谷,還會大開山門,放山下百姓上山一同祭祀參拜。我們可以借此機會混進去,一查究竟!”

喬舒雲等人紛紛點頭,趁還有五天時間,可以好好休息幾日恢覆下體力,並采購些所需之物,為上山探查做準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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